“世俗的眼光,有那么重要吗?”
前篇:“我们学校没有同性恋。”
他去面试工作。
面试官翻看了一会儿履历,抬起眼睛将他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。
“30了啊。还不结婚吗?”
他一愣。勉强弯起唇笑。
“嗯…我有对象。”
面试官推了推眼镜。
“早点结一结吧。会顾家的男人,都比较有责任感。”
他依旧笑笑,实话说不出口。
我和他,是没有办法建立家庭的。
她下班以后回家。
“女儿啊。你什么时候要生两个孙子给爸爸抱?”
她放下公事包,气恼地跺脚。
“爸!我说了不想生小孩!”
爸爸莫名其妙地看着她。
“为什么不呢?”
“我的收入都还没稳定,结什么婚,生什么小孩。根本就没空。”
爸爸了然地点头。
“没关系,爸爸可以帮你带孩子的。”
“有丈夫和孩子,才是一个完整的家嘛。”
“哦,面试官问了这种问题啊?”同事笑着说,“你怎么回答的?”
他闷闷地道,“…就说我和男朋友结不了婚。”
同事睁大双眼。
“咦。你是同性恋?好酷!”
“我也有个同性恋朋友,”同事热心地靠过来,怼了怼肘子,“介绍你们认识?”
他沉默,低头看着自己漂亮的戒指。
同性恋不是同类。
不一定志同道合,也不趋同。
就如同异性恋和异性恋,不一定会成为伙伴。
“你是同性恋?”
她没法喜欢朋友那种新奇的眼神。
仿佛看见什么稀有的动物似的。
“放心,我不歧视同性恋。”朋友拍拍她的肩膀,安慰道,“我非常能够接受!”
“啊…你指甲那么长,应该是下面那个吧?”
她沉默,低头看着自己漂亮的美甲。
指甲长只是因为我喜欢。
不一定关乎性事,也不该问。
就如同你不该对一个男孩子说,你裤裆瘪,应该是下面那个吧。
“那么这个项目…”
他振奋起精神,心中暗暗地想,终于有机会好好表现了。
预期之中自己的名字,却迟迟没有出现。
和昨天领导暗示的不一样。
他抬起眼睛,眼看着两个人在前头,咬着耳朵指指点点。
“欸。不好啦。”
“他是那个。不是说那个工作能力不行,但是形象总归不太好…”
“我没有歧视同性恋…只是对方恐怕…”
他垂下眼睛,戒指被攥紧在掌心。
“你结婚了吗?”
奶奶忧虑地看着心爱的孙女。
“…呃…结了。”
她却仿佛犯了错,死死地低着头。
奶奶没听懂似的。
“你啊…就是不争气。长这么漂亮,怎么就想不开呢?再大点都没有人敢要你。”奶奶叹了口气,亲热地拉过另一边的年轻姑娘。“你呢?有没有介绍对象给我们家姑娘?”
那是她的妻子,每一回过年都会随她一起回家。
“…嗯,奶奶,我结婚了。”她的妻子低头,笑得温柔而恬静。
“多好!”奶奶欣慰地笑了起来,扭头又开始责备她,“就你一个人孤独终老!”
他手上的戒指不见了。
同事偶然发现,惊讶地扯住他,“咦!你的戒指呢?”
“…扔了。”
“…啊…”同事拍拍他的肩膀,“辛苦了。下一个更好!我再介绍好男人给你。”
“…不了。”
同事费解地瞪他。
“为什么?你又不婚主义了?”
“不婚主义不好吗?”他笑意平淡,仿佛释然,“不都说要打破婚姻枷锁?”
“啊?借钱?”
弟弟看着呆呆坐在镜子前的她,漫不经心地道。“你干嘛?”
“…不干嘛,”她语气飘忽。“变性。”
“…蛤?”
“这样就不是同性恋了。”
弟弟怒气冲沖地站起身。“地下恋不香吗?世俗的眼光有那么重要吗?胡闹什么!”
“…既然世俗的眼光不重要,为什么我们必须活在地下?”
弟弟一时语塞。他叹了口气,重新在姐姐身边坐下。
“人生是你自己的。不要为了爱情丧失自我,她不值得你一整个人生。”
“可我爱的,”她歪了歪头,“不只是她,也是能够选择和她在一起的自己啊。”
弟弟气恼地拂袖而去。
“说不过你。傻逼。”
只留下她一个人,面对着镜子,喃喃自语。
“我只是放弃做同性恋了。”
“保有选择的权利,才算自己的人生。”
Fin.
根据真实事件改编。
所谓歧视与不公,不一定是人人喊打,抓你浸猪笼,或拿砖头追着你揍。
那不是偏见,那叫暴力。
但温和的歧视仍旧伤筋动骨,它影响着我们的学业,工作,家庭,未来规划。
世俗的目光为什么重要?
因为我们身在红尘,本身就是世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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